狗日的信仰（番外篇）第35集：韩薇薇身世之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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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韩薇薇身世之谜
古人云：水满则溢，月满则亏;自满则败，自矜则愚。这一句话，也是之前黄显通在西北蹲监狱时，师父周天丁每天挂在嘴边的话。大概意思是：月亮最圆的时候就会发生月蚀，水满时候就会溢出来。自以为满足就马上回面临失败，自我夸耀就会变得愚钝起来。正所谓盛到极点就会衰落。
以前，黄显通老是对这句话不理解，以为只是简单的矛盾转化，可是从早到晚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，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层次。当一个人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，厄运可能正在悄悄降临，这句话可以用在他身上，也可以用在曾聪明、韩薇薇乃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敬身上。几个小时前，还感觉到达了人生高潮的他们，转瞬间就几乎成了穷光蛋，甚至可能已经是在逃犯。
先去深圳与李敬和冯威汇合，是当下最当紧的事。毕竟整个莲云阁目前也就剩下他们这六个人了。因为大家都没有身份证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被警方通缉，几个人一商量，便找了一部黑车，商量好4000块直接送到深圳，简单吃了晚饭，又买了点零食后，便踏上了前往深圳的行程。
莲云阁虽然是个在网上行骗的集团，但是老总李敬却非常注重公司文化建设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“领导文化”。因为在李敬眼中，“领导”就意味着规矩，意味着标准，意味着传承。“领导文化”范围浓厚可能会让公司运作僵化起来，但是没有“领导文化”的公司可能很快会陷入群龙无首、一盘散沙的状态。
除了曾聪明之外，领导文化已经浸润到他们每一个人的骨子里。所以，在坐上这部黑车的时候，韩薇薇先是使了个眼色，让人高马大的曾聪明坐在副驾驶的“秘书位”，本来这是韩薇薇的位置，但为了让后排更宽松些，她只得如此安排。她打开了右后方的车门，用手护住黄显通的头部，让他坐在了副驾驶后面的领导位。随后，自己坐在了后排中间，靠近黄显通的位置，方便照顾，又招呼严真真坐在旁边，一切的安排，如行云流水。基本上，除了她自己坐在后排中间有点憋屈之外，其他几个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韩薇薇仿佛天生适合这种李敬的这种“领导文化”。
经历了大半天的折腾，曾聪明和严真真一上车就鼾声四起，沉睡过去。黄显通和韩薇薇则各有心事，默默盯着前方的路，一路无言。还是黄显通打破了沉默：“我在莲云阁待了快一年了，还不知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？怎么到的莲云阁？你要是方便就讲讲吧”。韩薇薇听到这个问题表情非常复杂，有愁绪、有悲伤，也有欣喜、有快慰。她沉默了一会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便讲起她的故事了。
“大师，其实我是个孤儿。我打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，奶奶也过世得早，就与爷爷一起生活。爷爷说，我父母在我很小时就到云南做生意了，后来便断了联系。村里的人则说，我父母是在云南贩毒被抓住了，早判了死刑，这些风言风语让我和爷爷都抬不起头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，爷爷就带我从老家盐城迁到了淮安一个镇上，让我在那里读书。
“之前我爷爷靠种田、打零工赚钱，但没想到到了淮安以后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爷爷忽然就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专治腰椎间盘突出症的老中医，而且名气越来越大，安徽、河南的患者都来我家里排队治疗，屋里到处都是锦旗。从他们的讨论中我得知，爷爷是一个中医世家的后代，祖上是专门在宫里给皇帝治病的御医，专门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病，据说乾隆皇帝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腰椎间盘突出后，用了我们韩家的药膏和正骨疗法，很快就转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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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观察了一段，发现爷爷的治疗办法也很简单，不管什么人来看病，他先要患者拿来在医院拍的CT和诊断证明，在确定是腰椎间盘突出症之后，就会让他们躺在一个特定的木床上，用‘韩氏正骨’法先推拿几分钟，然后再拿来独家药膏敷在患者的腰部，不到半个小时就让人回家了，所有的医嘱全部都相同：在家卧床半年，只能躺、不能站、尽量也别坐。费用一般2000元起步，看病情严重可以加收，有的能收几万。就这样，我们家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殷实，甚至被人称为当地的首富，我也去了当地的一所重点初中读书，不过成绩不咋地，只考上了职业高中”。
听韩薇薇讲到这，黄显通噗的一声笑了。他爷爷这个套路和他在淘宝上做法事的套路何其相似。所谓腰椎间盘突出症，其实就是人的腰椎与腰椎之间的间盘，因为长期劳累或者受到外伤，髓核破裂压迫到神经后产生疼痛的症状。这种病不是严重到髓核脱出的地步，一般卧床半个月就能减轻症状，卧床三个月疼痛感就能消失。韩薇薇爷爷开出了卧床六个月的处方，估计90%的患者都会好。再加上背后有人故意造势，哪有不成为神医的道理？其实很多神医都是这样子被捧出来的。
韩薇薇看到黄显通笑了起来，嗔怪一声：“哎呀，马上要说道悲伤的地方了，你还笑。”黄显通马上收起了笑容，示意她继续讲下去。
韩薇薇继续说道：“后来，有一个人好像交了10000多块钱，也卧床了差不多一年，但一直没有好，反而因为卧床太久连走路都成了问题，就去了卫生局报案，说我爷爷是假医生。后来，卫生局、税务局都过来检查，发现爷爷又没有医师资格证，又没有交税，而所谓的祖传药膏其实就是把蒲公英捣碎和上面糊做的，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。就把爷爷送到公安局拘留起来，还罚了一大笔钱。后来我才知道，爷爷其实也是个打工的，他背后还有一个当地人，主导了整个事件，所谓的神医、药膏都是他一手包装的，但给我们家的分红还算不少，爷爷就没有把他供出来。
“爷爷判刑出来后，我家没了收入来源，在职业高中上学也没有什么意思，就和几个闺蜜一起辍学到杭州打工。开始在一个美容院上班，这个美容院刚开业，是专门做“签约减肥”生意的，只要按照美容院的要求减肥，保证1个月瘦10斤，3个月达到理想体重。我在里面做按摩技师，工作也很简单，就是客人来之后，用一个据说是“纳米美容仪”的机器在人的脸上、身上震动，反正就是哪里有肉震哪里，老板说这个纳米美容仪是得过世界发明大奖的，每秒钟能震动8万次，在不知不觉之间，就能把脂肪化于无形。你还真别说，我治疗的那些客户99%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减肥任务，偶尔有几个没有完成任务过来要退费的，被我老板一质问是不是没有按要求饮食，他们就灰溜溜走了。”
签约减肥的事，黄显通在珠海的时候就知道，他的情人小莲以前为了减肥曾花了十几万，结果不到半年就又反弹了。所以听到这里，黄显通又是嘿嘿一笑：“你老板和顾客签约的内容里，是不是要求顾客必须要按照你们的饮食规定去吃饭？而且违反规定即使减不了也不算违约？”。
韩薇薇惊奇地回应：“大师，您真是太神了，连这个都知道。这个协议书我是看过的，对饮食的规定要求特别严格。比如早晨只能吃鸡蛋白和脱脂牛奶，中午只能吃清水煮鸡肉，晚上只能吃黄瓜和番茄，每顿饭吃前和吃之后都要拍照发到群里，互相监督，如果不按照这个吃，就不保证减肥效果”。
黄显通已经绷不住笑了：“薇薇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签约减肥其中的奥秘吗，照这个食谱吃，别说人了，连鬼都会饿瘦，根本不用什么仪器，那些所谓的仪器只不过是对你有个心理暗示罢了，根本没有实际效果，我问你，那个减肥店后来是不是干不下去了？”
韩薇薇又是征了一下，马上向黄显通竖起了大拇指：“确实如此。前半年生意还可以，很多人都过来减肥，每天从早忙到晚。后来过了半年之后，第一批减肥的那些人发现减肥成功之后，马上就又反弹了，而且比之前反弹的还更严重，就过来闹事了，老板本来还想再拉人开分店的，但老有人过来要退钱，就做不下去了，店关门了，我也就失业了”。
黄显通道：“这些签约减肥的都是这个套路，我再清楚不过了，其实真正能减肥的法宝并不是他按个所谓的纳米美容仪，而只有管住嘴、迈开腿这一条路，这种只让吃固定食物不让吃主食的减肥法是自杀式减肥法，虽然能很快瘦下来，但是一旦饮食不控制，就会马上反弹，而且会反弹得更严重。这些公司盈利的模式无非有三种：一种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，他们会找那种转让的美容店，以最小成本开业，开个半年一年，有人闹事就跑路；第二种是搞传销，公司总部说只要能发展其他人来开店，徒弟开店的营业额就会分你10%-20%，徒弟再发展徒孙开店，你还能从徒孙那里拿5%-10%，一直可以拿好几代，本质其实就是传销；第三种是搞充值，开业没多久就搞优惠大酬宾，充500送1000那种，一大批人充值后关门跑路，营业执照上都是买的身份证办理的，根本找不到人”。
韩薇薇问：“大师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啊”。黄显通刚想说是自己情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经验，但忽然又怕在韩薇薇之前暴露太多自己的软肋，就改口说是在商业书籍上看到的。他想尽快弄清楚韩薇薇与李总的关系，以便看自己方不方便对韩薇薇下手，毕竟这么一个可人的东西每天围在自己身边，吃不到心里痒啊。便又追问道：“你失业后去哪了？怎么认识李总的？”
韩薇薇长出了一口气，眉头紧锁，仿佛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与压力，然后才缓缓道来：“当时在美容院其实没攒多少钱，失业几个星期就开始为生计发愁了，后来一个闺蜜说她到了一个KTV做DJ，就是负责给客人端茶、倒酒的服务员，每服务一个房间能有200元收入，还不加有些客人私下给的消费，算下来每月能收入1万多，就让我也去。我之前连一次KTV都没去过，但迫于生存压力也去了。但我始终坚守一个原则，就是坚决不陪客人出台，也就是开房打炮。但因为长得还算漂亮，很多人想尽办法骚扰我，有一次我在服务的时候，1个客人喝醉了，甩了1万块钱给妈咪，非要拉我去开房，妈咪看到有钱可赚，而且她也早就想拉我下水，就也一起拉我去。这个时候，另外一个人把妈咪和那个臭男人各打了一巴掌，拉我走了，这个人就是李总。
“李总出去之后一个劲的给我道歉，说这是他生意上的伙伴，因为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不知道人品，给我造成了很大不便。他为了保护我，那单生意也不做了，而且他后来想到打完妈咪后，我是肯定不能再这工作了，就给了我一个名片，让我去莲云阁找他，后来我就去那里应聘上班了。当时的莲云阁刚刚起步，李总对我特别信任，基本上把他的规划、理念全部给我讲了，还培养我开车、给钱给我做美容，虽然我知道莲云阁的业务有一点违规，但总比在KTV强得多，就也死心塌地地在这干了起来，后来还做了财务总监。在我心中，李总是像我父亲一样的人，遇上他真是我三生有幸。”
听韩薇薇说完，李敬觉得心里总算有底了，这个李敬为了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，和韩薇薇之间应该是没有肌肤之亲的。但同时他又有个疑问，为什么李敬要从KTV找韩薇薇做自己的贴身助理以及财务呢，这可是非常核心的岗位啊。估计这个问题，要在合适的机会向李总核实了。但从目前来看，自己已经可以从现在开始放长线，不久的将来，肯定可以把韩薇薇真正拥入怀中了。
第二天天擦黑，他们终于到了深圳。按照李总电话指引，他们来到了罗湖区一个叫向西村的地方。向西村虽然距离深圳的地标地王大厦、京基100只有几公里，但却是一个出租屋、握手楼遍地的城中村，这里因为离香港近，十几年前成为香港人寻花问柳的首选之地，据说《一路向西》的电影名有一部分正式来源于此。现如今虽大有好转，但是走在小巷子里，仍然能够看到路边不断向过路男子招手的“美女”们。当然，除了衣着暴露的“美女”之外，向西村的鸡煲还非常有名。不过，鸡煲里面的鸡则是真正的走地鸡。
七拐八拐之后，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出租屋最顶层的小房间，李总和冯威正坐在一个破沙发上等他们。韩薇薇看到李总，眼圈一红，泪水马上扑簌簌掉了下来。几人寒暄一番以后，还是冯威打开了话匣子：他大爷的，一帮河源紫金人在澳门设“天仙局”把我们给害了，上千万打了水漂了……
什么是天仙局？李总和冯威这两个叱咤骗界数年的骗子是怎么被人设“天仙局”的？紫金人为什么在设天仙局方面这么在行？欢迎下周五阅读《狗日的信仰》（番外篇）第36集：天仙局揭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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